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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学慧

QI XUEHUI
戚学慧

传统的力量——有感于戚学慧艺术

2017-08-03 14:08:49 来源:艺术家提供 作者: 吴为山

传统一词常常被挂在嘴边,被图解在表面,被模式化而定格于样式。

传统,是什么?传统是源,是流,是生生不息的吐故纳新。它像奔腾之水依河床滚滚向前终归人类文化的大海。因此,传统在发展的过程中可以说是无数闪光浪花之接续,是创新而组成的生命链。作为艺术家个体,一方面要深入传统,沉潜其间;一方面要体悟生活,获得灵感。在历史与现实、人文与自然、共性与个性的激荡中创造出饱含人格精神的作品。戚学慧先生正是通过自己的探索与努力融入“河床”、接续传统、焕发新的艺术生命。

“古木竹石”一格的绘画历来为中国艺术家所钟爱,于枯木中寻生机、修竹中得品格、怪石中觅意象。这使许多文人墨客找到了一条遣兴抒怀的诗意表达之幽径,它超越了画工之绘画的方式、范式,在“托物言志”的审美境界中找到自我的心灵空间。五代李煜、李颇,宋朝文同,元季赵孟、柯九思、顾安,明代王绂、夏昶等写竹大家,多为文人,他们的笔墨形态入神而飘逸,楷隶入画,酣畅刚健,笔墨结构的抽象形态和客观物态的意象表现中洋溢着文人风骨、风范。元代吴镇、倪瓒和清代郑板桥等人,更是写意寄情、奔放潇洒。吴镇笔底圆健刚毅,浑厚如斩铁,写雪竹有以淡墨勾雪,其法独特;倪瓒笔墨清劲,逸气横生。而东坡、青藤、八大、石涛、金农诸大师,竹之结构不泥“个”“介”,借竹抒情,意趣横生。明代徐渭意至笔随、狂放不羁,竹叶长短宽窄、枝干粗细随笔势而就,统一于草书笔法,率意有致,其画中之竹在笔墨之中亦在笔墨之外。清初八大也作兰竹,笔墨厚润冷逸,章法极简。石涛写墨竹,淋漓酣畅,意通天地。郑板桥多为晴竹新篁,竹干常不点节,却爽直挺拔,神气凌空。李方膺草书为之,叶长而秃,结构洒落。以凛凛清姿,成万丈之势,寥寥三两枝而意会神合。

戚学慧悉心研习摹写,画竹、慕竹,渐渐以清雅见长。他多次请教于启功先生,在既有的法度框架中,力求强化笔墨表现力,借诸多技法变换水墨自然渗化特征,以期保持书写过程的酣畅与笔墨的雄强温润。这是对中国文人画之风的心摹手追。

从眼中之竹、心中之竹到手中之竹,戚学慧始终在客观世界和主观感悟方面寻找契合点。他的作品是最直接地与他的心性、才情、修养、气度、胸襟等内在精神因素密切相连。中国画以其笔墨的自由度、书写性,达到艺术家主体与自然客体的合一。中国传统艺术的博大精深在于纯粹的形式背后所富含的深厚文化底蕴。传统艺术要求有极高的艺术技巧,观者在欣赏过程中可以从品味画家的笔墨技巧及画家倾注在笔端的个体精神中获得审美的愉悦、境界的超越;因此对笔墨自身所包含的技、艺、道有着很高的要求。笔墨的纯化是中国画传统的本质因素。

中国文人画更是一种生命体验,“人与青山已有约,兴随流水去无穷”。体验的本质不是“记述”,而是“发现”。这种“发现”是“我”创造的,独特的、唯一的、无法重复的、新颖的。每一次体验,都是一种新的发现,是对生命真实的显现。人与世界“共成一天”境界的形成,是一种创造和发现。《二十四诗品·纤秾》中说:“乘之愈往,识之愈真。如将不尽,与古为新。”在纯粹体验境界中,常见常新,“我”在一个“古”(故)的世界中,发现了新的生命意义。美的创造是没有重复的,心灵体验中的世界永远是新的。

这样的作品,体现了传统画论中一再强调的画与人的关系,即画品与人品的统一性。对作品的品评,最终会归结到作者的品格,是以知识精英的人格理想为最终旨归的。对艺术价值的这一特殊理解与观念,是中国文化历史的逻辑产物,也是中国艺术史中最独特、最闪光的成分。

戚学慧先生的作品,是“画如其人”:清雅。艺术作品说到底就是人的精神写照。好的艺术是来不得虚假,也不需要怪诞的。我们要感知戚学慧先生艺术中画与人的统一性,并能从中领会中国画未来最有意义的生长点。

2016年8月3日于中国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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